前官员称，特朗普取消mRNA（信使核糖核酸）合同，对美国生物安全又一打击

这是KFF健康新闻的报道。前卫生安全官员称，特朗普政府取消了7.66亿美元用于开发针对潜在大流行性流感病毒的mRNA疫苗的合同，这是对国家防御的又一打击。他们警告说，在下一次大流行时美国可能得听凭其他国家摆布。

布朗大学大流行中心高级顾问、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前主任贝丝·卡梅伦说：“政府的行为正在削弱我们对生物威胁的威慑力。取消这项投资表明我们正在改变应对大流行的准备姿态，这对美国人民不利。”

研究人员估计，上个世纪流感大流行在全球造成多达1.03亿人死亡。

在预见到下一次大流行的情况下，美国政府在小布什政府时期就开始加强国家应对大流行性流感的防御。这些策略由国家安全委员会、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的生物医学高级研究与发展管理局等机构共同制定。这些计划依赖于在大流行时快速推出疫苗。快速行动取决于在国内生产疫苗、确保其安全性并通过公共卫生系统在全国范围内接种。

卫生安全专家称，特朗普政府在削减卫生机构、削减研究和卫生预算并出台令人困惑的政策变化时，破坏了这些步骤中的每一步。

自唐纳德·特朗普总统上任以来，国家安全委员会至少一半的工作人员被解雇或离职，生物医学高级研究与发展管理局的未来也不明朗。美国顶级疫苗顾问彼得·马克斯在3月因“对科学真理的前所未有的攻击”而迫于压力辞职。

最近，特朗普撤回mRNA疫苗研发资金，使美国人在下一次大流行时的处境更加不稳。免疫学家、生物医学高级研究与发展管理局前局长里克·布莱特说：“当需求来临而我们没有准备好时，没有其他国家会来救我们，我们将遭受巨大痛苦。”

在新冠疫情大流行期间，自己生产疫苗的国家优先获得疫苗。美国有莫德纳和辉瑞公司，但在2021年推广第二剂mRNA疫苗时，那些不生产疫苗的国家有数十万人在等待疫苗的过程中死亡。

如今最相关的大流行威胁是禽流感病毒H5N1。去年该病毒开始在美国牛群中传播时，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员都感到震惊。牛在生物学上比鸟类更接近人类，这表明该病毒已经进化到能在类似人类的细胞中繁殖。

在美国数百头牛群和数十人被感染时，拜登政府资助莫德纳利用mRNA技术开发禽流感疫苗。作为协议的一部分，美国政府规定可以在大流行前购买疫苗剂量，但现在这一规定不再有效。

研究人员可以用其他方法制造禽流感疫苗，但mRNA疫苗研发速度快得多，因为它们不依赖于精细的生物过程，如在鸡蛋或实验室培养箱中的细胞中培养疫苗成分。

时间很重要，因为流感病毒不断变异，疫苗与流行的变异株匹配时效果更好。布莱特说，在知道变异株的基因序列后，利用鸡蛋或细胞开发疫苗可能需要10个月。而且在禽流感方面，依赖鸡蛋还存在额外风险，因为一场大流行可能会使数十亿只鸡死亡，从而使鸡蛋供应崩溃。

依赖灭活流感病毒的几十年前的方法对研究人员来说风险更大且耗时。不过特朗普政府仍向这种方法投资了5亿美元，这种方法在20世纪80年代导致儿童惊厥后基本被弃用。

布莱特说：“这种政治化的倒退令人困惑。”

如果禽流感病毒进化到能在人与人之间传播，但一开始没人检测，那么禽流感大流行可能会在美国悄然开始。实际上，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仪表板显示，自3月以来只有10名农场工人接受了禽流感检测。由于与牛和家禽密切接触，农场工人感染风险最高。

和许多疾病一样，只有一小部分禽流感患者会病情严重。所以病毒广泛传播的第一个迹象可能是医院病例激增。

加拿大萨斯喀彻温大学的病毒学家安吉拉·拉斯穆森说：“我们需要立即制造疫苗。”

美国政府可以扩大现有利用鸡蛋或细胞开发的禽流感疫苗的生产。然而，这些疫苗针对的是较旧的H5N1毒株，它们对目前流行的病毒的效力未知。

除了利用鸡蛋或细胞开发更新版本需要数月时间外，拉斯穆森还质疑政府快速检测和批准更新疫苗的能力，因为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四分之一的工作人员已经离职。如果参议院批准特朗普提出的预算，该机构将面临约320亿美元的削减。

此外，特朗普政府削减生物医学研究并推动削减管理费用的拨款可能会削弱学术医院，使它们无法进行大型临床试验。其削减疾控中心和各州公共卫生资金意味着在紧急情况下可用的卫生官员会更少。

拉斯穆森说：“你不能一下子把这些都恢复过来。响应时间越长，死亡人数就越多。”

研究人员认为其他国家会首先生产禽流感疫苗。印度药品获取组织AccessIBSA的公共卫生研究员阿查尔·普拉巴拉说：“美国可能会像印度那样处于接受方，在印度，所有人——包括富人——都很晚才得到疫苗。”

他是世界卫生组织一项旨在在下一次大流行时改善mRNA疫苗获取途径的倡议的董事会成员。该倡议的成员、阿根廷的西纳吉乌姆生物技术公司正在测试一种针对禽流感的mRNA疫苗。如果有效，西纳吉乌姆将与该项目中来自中等收入国家的大约十几个其他团体分享疫苗背后的知识产权，以便他们能够生产。

总部位于挪威的国际合作组织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正在为韩国、新加坡和法国的研究小组提供资金，用于开发包括mRNA在内的快速反应疫苗技术。该联盟承诺为禽流感大流行的准备工作提供高达2000万美元的资金。今年，印度政府发出了开发禽流感mRNA疫苗的资助申请呼吁，并警告说禽流感“构成严重的公共卫生风险”。

制药公司也在投资禽流感mRNA疫苗。然而，普拉巴拉说，私人资本不足以将处于早期阶段的疫苗通过临床试验和大规模生产。因为在大流行来袭之前，禽流感疫苗没有市场。

供应有限意味着美国将不得不排队等待国外生产的mRNA疫苗。各州和城市可能会相互竞争与外国政府和公司达成交易，就像在新冠疫情高峰期争夺医疗设备那样。

卡梅伦说：“我担心我们会再次看到2020年那样的饥饿游戏。”

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通讯主任安德鲁·尼克松在回复问询的电子邮件中说：“我们得出结论，继续投资莫德纳的H5N1 mRNA疫苗在科学和伦理上都不合理。”他还说：“这一决定反映了对mRNA平台使用的更广泛担忧——特别是考虑到与新冠mRNA疫苗相关的不良事件的证据不断增加。”

尼克松没有引用科学期刊上发表的分析来支持这一说法。

在数十项已发表的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新冠mRNA疫苗是安全的。例如，美国一项对3万多人进行的安慰剂对照试验发现，莫德纳疫苗的不良反应罕见且短暂，而安慰剂组有30名参与者患重症新冠，1人死亡。

最近一项研究显示，在近2万名接种莫德纳疫苗和加强针的人中，有3人出现与疫苗相关的严重不良反应，这些反应在几个月内就消失了。而在研究期间，新冠导致4人死亡。

至于对心脏问题（心肌炎）的担忧，一项对250万至少接种一剂辉瑞mRNA疫苗的人的研究显示，每10万人中约有2例。而新冠每10万人会导致10到105例心肌炎病例。

尽管如此，创办了一个反疫苗组织的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部长小罗伯特·F·肯尼迪却错误地称新冠疫苗是“有史以来最致命的疫苗”。并且在没有提供证据的情况下，他说1918年的流感大流行“源于疫苗研究”。

对疫苗的政治化不信任已经增加。在KFF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中，更多的共和党人表示他们相信肯尼迪能提供有关疫苗的可靠信息，而不是相信当地卫生部门或疾控中心：73%对约50%。

拉斯穆森说，如果禽流感在未来几年成为大流行，“我们将在多个层面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