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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医学协会主席认为特朗普削减艾滋病研究资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上周末,科琳·凯利(Colleen Kelley)博士称,她每隔约10分钟就收到同事短信,他们的艾滋病相关研究资助被联邦政府终止。

凯利是艾滋病医学协会主席,她说:“这纯粹是混乱和疯狂之举。”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上周取消了她参与的两个艾滋病项目资助,还有她所在的大型艾滋病临床试验网络的资金。

“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凯利表示。

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上周更新的数据库显示,NIH已削减数十项艾滋病相关研究资助,全国范围内研究停止,患者治疗受威胁。一些研究人员称,这些削减让美国乃至全球终结艾滋病的希望破灭。

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的佩里·哈尔基蒂斯(Perry Halkitis)博士在给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邮件中写道:“众多联邦艾滋病防治资助被终止,令人担忧。”NIH取消了罗格斯大学一个研究艾滋病阳性和阴性男同性恋者耻辱感与衰老的项目资金。

哈尔基蒂斯写道:“艾滋病在美国仍是重大公共卫生挑战,对性与性别少数群体和有色人种尤其如此。作为公共卫生学院院长、从事艾滋病研究20多年的研究者以及一名自豪的同性恋者,我对这些资助取消对我们终结艾滋病能力的影响深感忧虑。”

NIH告知CNN,取消这些资助是“依据总统关于‘浪费性支出彻底透明化’的备忘录”。该行政命令称,政府在“不符合美国民众利益的项目、合同和资助”上花费过多,并要求各机构负责人向公众公布“每项被终止的项目、取消的合同、终止的资助或其他联邦资金中断的债务”详情。

自1981年以来,艾滋病已导致美国70多万人死亡。联邦统计数据显示,现在美国有120多万艾滋病感染者。约13%的艾滋病患者不知自己患病,这是病毒持续传播的一个原因。

2030年在美国终结艾滋病是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总统在2019年国情咨文中明确的优先事项之一,但特朗普政府暗示将大幅削减艾滋病相关项目。

专家担心特朗普政府削减疾控中心(CDC)艾滋病办公室及其预算。2023财年,疾控中心用于预防和控制艾滋病、病毒性肝炎、结核病和传染病的预算近13亿美元。大部分资金流向州和地方卫生部门、社区组织等外部机构,约四分之一用于疾控中心的实验室、疫情应对等开支。

研究资金削减之外,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资金和海外艾滋病疫情管理工作与研究的资金也被削减。

联合国周一警告,若没有美国资金,艾滋病死亡和新增感染人数将“激增”。

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UNAIDS)执行主任温妮·拜安伊玛(Winnie Byanyima)说:“我们将看到艾滋病卷土重来,看到人们像上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那样死去。”她预计,与2023年全球记录的60万艾滋病相关死亡人数相比,死亡人数将“增加十倍”。

艾滋病研究受多样性、公平性和包容性(DEI)削减影响

美国艾滋病预算中,研究支出占比很小。凯撒家庭基金会(KFF)数据显示,2022年,多个机构的国内艾滋病研究经费为27亿美元,占国内艾滋病预算的7%。

凯利称,资助终止邮件解释说艾滋病研究者的工作不再符合政府优先事项。

阿尼鲁达·哈兹拉(Aniruddha Hazra)博士和其他艾滋病研究同事收到的邮件有“两种不同情况”。哈兹拉是芝加哥大学医学副教授、芝加哥艾滋病消除中心性传播感染服务主任,他说:“一种是针对探索医学中多样性、公平性、包容性的资助,另一种是针对男女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和酷儿(LGBTQ)群体的资助。”

特朗普签署行政命令后,政府部门从网站上删除了多样性表述,终止了多样性、公平性和包容性项目。其他行政命令要求只承认两种性别,终止支持跨性别者的包容性表述和项目。

哈兹拉称自己近期被NIH和美国疾控中心取消资助,他的研究聚焦边缘化人群的艾滋病治疗和预防。

“所有这些都成了本届政府的打击目标。”哈兹拉说。

没有资金,艾滋病可能也不再被纳入更广泛项目。

乔治·华盛顿大学心理与脑科学系应用社会心理学教授丽莎·鲍莱格(Lisa Bowleg)博士称,NIH取消了她一个项目的资金,该项目旨在研究交叉歧视动态和社会结构因素以理解黑人男性心理健康和药物滥用问题风险,也涉及艾滋病。

鲍莱格在邮件中写道:“至于艾滋病部分,艾滋病流行40多年来,美国黑人男同性恋、双性恋和其他男男性行为者(顺便说一下,还有黑人异性恋女性)与白人和其他种族/族裔群体相比,艾滋病发病率和患病率持续偏高,这很令人不安。终止研究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更糟。”

艾滋病可预防,但黑人和拉丁裔男性感染风险过高。美国疾控中心2016年的一项分析估计,约一半黑人男同性恋者和四分之一拉丁裔男同性恋者一生中会被诊断出艾滋病。对于这些群体为何受特定影响,还存在认识空白,鲍莱格被取消资金的研究项目是试图填补这些空白的项目之一。

鲍莱格称周一她得知另外三位同事失去了NIH的健康公平性研究资助。

“这是毁灭性的。”她说。

鲍莱格写道:“我的以及许多其他聚焦健康公平性的资助终止,失去的是在美国乃至全球终结艾滋病流行的机会。如果说8、9年前我们还在应对美国黑人严峻的艾滋病数据,我不敢想象未来会怎样。研究终止以及研究旨在提供信息的项目和干预措施终止,只会让艾滋病流行(以及许多其他健康状况)毫无意义地呈指数级恶化。”

资金减少竞争激烈

对研究者及其工作而言,近期充满不确定性,长远来看前景黯淡。

西北大学医学社会科学系心理学家、副教授米歇尔·伯克特(Michelle Birkett)博士称,NIH取消了一个研究艾滋病差异项目的资助。她刚雇好人准备开始收集数据,学校就通知她资金被取消了,NIH从未直接联系她。

伯克特说她正在寻找其他资金,但竞争会很激烈。

“最近几天我的很多同事资助都被终止了。”她说,“我只是担心这项工作未来的可行性。”

芝加哥大学的哈兹拉称,资助取消让他难以规划工作进展。

他说:“我想我们很多人都在等自己所在机构的指导,了解这对研究者和员工意味着什么。”

他说一些机构可能会为部分研究者提供过渡资金,但这不可持续。

哈兹拉说特别令人沮丧的是,他和很多研究者觉得美国即将终结艾滋病流行。

“看到我们取得这么多进展后又开始倒退,这很令人困惑,但这就是即将发生的事。”哈兹拉说。

研究者称切断资金也会伤害患者。

哈兹拉说:“基于过去几周的这些决定,人们会死亡,我这么说不是危言耸听。我是现实主义者,这会导致美国人失去生命,我不知道广大公众是否完全理解这一点,至少现在还不理解。这感觉像是正在发生的种族灭绝,一点也不夸张。”

美国艾滋病医学学会也表示,艾滋病研究资助大幅削减意味着“我们将目睹无数生命因无法获得艾滋病创新和研究工作直接带来的救命发现而逝去和被摧毁”,该学会执行主任小布鲁斯·J·帕基特(Bruce J. Packett, II)在邮件中写道。

多年来,艾滋病发病率稳步下降,帕基特写道,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资金充足的研究取得的成功。

帕基特说:“艾滋病研究的大规模削减实际上使我们国内应对艾滋病流行和更广泛性健康问题的努力倒退,短期内和长期来看,艾滋病和其他性传播感染新增病例很可能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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